隨便居

「看，流星多美！」

「是很美。」

「一，二，三，四，五....有五顆流星呢！」

「五顆流星。流星是甚麼？」

「許願的流星，我看到的，是五個希望。」

「希望？星落星殞，我看到的，是五顆星的消逝。若星為人，消逝的就是生命。」

「這也太悲觀了吧。」

「悲觀嗎。我倒覺得，流星以生命為代價，換取一刻光熱劃破長空，本身就是一種積極。」

「話雖如此，但這份代價帶來的遺憾卻也太大。」

「......」一陣靜默。伸出手，向天一抹：「你望得見天之盡頭嗎？」

「呃？」

「天空，世界。無論是星或人，在各自的宇宙內，又算得上甚麼。」頓了一頓，閉上眼：「死亡並不可怕。生命消逝，並非一件應該否定之事。只是在生存的時候，總要找著一個存在的理由，微小如是，偉大如是。流星以殞落換璀璨，能夠在這無邊際的蒼穹留下一刻的印記，天幕下的人們仰望祈許。遺憾？想必也是甘之如飴吧？」

「.....你呢？」

回應的，是默默的繁星。

往往，人要證明自己的存在，需要的都很高，很遠。

每人都有自己的天。正是如此，存在的定義，似有還無。

天為人之短 - 我想這就是人性。

有時候，我會想。在我離去之時，會否有不捨之人。

而我的希望，總是矛盾。因為，這是存在本身，與存在理由之間的衝突。

興許這也是人性。